完顏阿謄伸了伸懶腰，在一旁掏了掏耳朵頗為不屑的問了一句，“這雪妃遭人謀害，如今真相可能就要大白天下，東璃皇莫不是藏有私心，想要包庇殺人兇手吧！”

他將柳妃定義成殺人兇手，很大程度上已經是先入為主，他的話也讓眾人議論之聲大了不少！其中幾位威望頗高的宗親王室，也都紛紛表示不滿了。

趙牧這個皇上，剛剛登基，剛剛平定了內亂，東璃的時局剛剛平穩，可一旦有一點風吹草動，他就如驚弓之鳥，全身戒備。現在的趙牧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每一個人。

一雙細長的眼睛，左右轉動著，腦門上全是汗水。這來之不易的皇位，他害怕失去！

“素聞東璃是以德治國，沒想到，今日一見，不盡如人言那般嗎！呵呵，還不如我們這些野蠻粗俗之人啊！小王看啊，這事就是太後的不對了！殺了人，還要滅口，連孩子都不放過，真是應了那句話，叫什麽來著……”完顏阿謄故作思考了一番後，點頭又道，“對了對了！叫做最毒婦人心啊！太後，您這下手，真夠狠的！小王都自愧不如！”

柳妃的臉色煞白，動了動嘴角，那一抹勉強擠出來的笑意也生生憋了回去。“完顏小王子，這是我東璃皇家私事！完顏小王子似乎不太適合插手吧！”

“誒！太後此言差矣！拂煙是公主，是我北羥的太子妃，太子妃的事情與小王怎麽能沒有關系呢！再說，也不是小王想要管，而是這事實，怕就如拂煙所說的一樣吧！”

“你，你……胡說！”柳妃氣的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！

此時趙牧身邊的小太監對著趙牧耳語了幾句，說是曹勇就等在了宮門外，趙牧的臉色說不出來的難看。想了想，若是不召見，怕該引起非議，於是沈聲一喝，“行了，都別吵了！拂煙，既然你說你有人證，那就帶上來吧！朕要當面問清楚！”

柳妃緊張的上前阻止道，“不行！”

這一阻止，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她，心中也更加相信了拂煙的話！若不是心裏有鬼，怎麽會這麽害怕，讓證人進來呢！

趙牧輕咳了兩聲，“母後，是不是冤枉您的，先等人來了再說！千萬要記住您的身份，別失了身份！”最後一句，趙牧刻意加重了語氣，讓柳妃不要阻攔。

柳妃看了眼眾人，終究發現，就算她是太後，也難逃律法的追究！雪妃的案子懸而未決，可現在牽扯的是一位公主！史官的筆下不會作假，滿朝的文武也不會放任不管！又有北羥人在一旁看著，這一件原本可以私下解決的事，被拿到了這樣的臺面上，她根本做不了手腳。

趙牧的話在她耳邊回響，但身份二字不是說的她，而是趙牧！她心頭一緊，終究閉了嘴。

趙牧的口令很快就傳到了宮門外，蘇姚帶著曹勇已經等候了多時，聽到傳令，立刻就帶著曹勇入了宮。這曹勇晚間遇到太後派來的殺手，被逼的掉下山崖，好在蘇姚一直跟著，及時出手救了掛在半山腰的曹勇！當是這腿還是被撞斷了，想必自己的性命，斷一條腿也值得！

曹勇走路十分艱難，一段路，走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。

引路的小太監，將二人帶到了前殿門外，就退了下去，蘇姚便拉著曹勇進了前殿。

曹勇擡頭就看到了柳妃，害怕的目光閃爍，直往蘇姚身後躲。蘇姚哪裏給他躲的機會，拉著他的胳膊就跪在了殿中，對著趙牧行了個禮。而那曹勇戰戰兢兢的也勉強跪下行過了禮後，開口就喊道，“皇上，皇上饒命，微臣有罪，微臣有罪！”

“曹勇！”柳妃厲聲喝道，“小心說話，要是敢栽贓嫁禍本宮，本宮可饒不了你！”

拂煙擋在曹勇面前，“太後娘娘何必如此嚇唬人呢！要真不是您做的，單憑曹勇的幾句話，又怎麽可能會威脅到太後娘娘您呢！不過，太後若是最賊心虛了，那今日怕是要原形畢露了！想必東璃還不至於由著您一手遮天吧！皇上您說呢！”

太後畢竟只是太後，是後宮掌事的人！而這東璃天下莫非王土，王土莫非皇上所有！這東璃的任何事情，都是由皇上說了算！太後要是執意幹預，那便是亂了法紀，擾了朝綱。就算皇上同意，這在坐的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的。

一旦失去了人心，這帝位也就不保了！趙牧吞咽了下口水，只得點了點頭，“不錯！雪妃的事情，之前一直沒有查清楚，如今既然有了線索，還牽扯到了太後！那朕，的確是要好好聽一聽，到底太後是怎麽害死了雪妃的！曹勇，你還不如實招來！”

曹勇被柳妃剛剛那一吼，嚇的身子一顫，連帶著跪在地上的條短腿磨到了地面，更加痛了起來。此刻的曹勇一點兒也沒有綠林軍將軍的樣子，反倒更像是一個跳梁小醜，弄砸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，又害怕被人打罵。

也怪不得他這幅樣子，他的一家老小可都在這泗安城中，一旦他有個好歹，那就是幾百條性命一起搭進來了！

曹勇嚇的冷汗直流，跪在地上，低聲道，“皇上，微臣自知有罪，可微臣的家人是無辜的，還請皇上，不要歸罪他們，放他們一條生路！微臣願意什麽都說，絕不敢有隱瞞！”

拂煙暗笑，這個曹勇不算太笨，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保住家人。只要皇上答應了，那麽曹家也不至於被滅門！柳妃也不敢做什麽手腳了！

趙牧沈了口氣，“好！朕答應你，不管如何，絕不傷你家人！現在，你說說看，當年雪妃的死，到底是不是你和胡毅所為？你們二人又是受何人指使的？”

“回，回皇上，當年，當年的確是太後娘娘她，指使我與胡毅二人對雪妃娘娘下手的！我與胡毅當時不過是兩個小小侍衛，可，可因為，那日，那日雪妃娘娘撞破了太後與楊太傅的好事，所以，所以太後娘娘便想要對雪妃娘娘下毒手了！”

曹勇說著，擡頭悄悄看了看柳妃的臉色，然後又急忙底下了頭。

趙牧疑惑的看著曹勇，一手撐在左腿，身子前傾，也頗為擔憂的看了一眼柳妃，“楊太傅？楊淩遠？哼，曹勇，你說的這些話，可是真的？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？你說你受了太後指使才殺人滅口，那你又有證據嗎？”

曹勇連連點頭，“有，有證據！其實當初撞破太後與楊太傅好事不僅是雪妃娘娘，我和胡毅也，也看到了！雪妃娘娘當初承諾不會將此事說出去，但，但是太後不放心！

所以，所以太後為了拉我與胡毅下水，才會讓我們二人去謀害雪妃娘娘！加上我們二人的身份沒有特別之處，只要我們做的小心一些，別人就查不到什麽！其他之事，太後都安排妥帖，芙蓉殿又有綠瑤做接應，所以這件事情，才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把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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